咸鱼

【联文/伏哈】试验品7号 （一）

●跟神仙太太@白氿泉的联文

●试验品x科研人员

●灵感有一点点来自《水形物语》没看过也没关系

（跟神仙太太合作我好紧张QAQ

      哈利的闹钟响了。

      窗外的世界还沉浸在一片仿佛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当中，显示出这座城市刚刚陷入毫无人气的深眠当中。

      房间里，一颗毛茸茸乱糟糟的黑色脑袋摇摇晃晃地从一团被子里钻了出来，他眯着眼睛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闹钟上，闹钟晃了两下最终也没站稳脚，一头栽到地上散落的布料里，发出一声不大的沉闷响声。这点微弱的声响显然没能唤起床上人的一丝神志，那双手垂在了床边，又没了动静。

      十分钟后，这团被子猛地炸开，一个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伸手在床头柜上乱摸一通，好不容易捞起眼镜架到鼻梁上，从地上杂乱的衣服堆里随便摸出上衣和裤子套上，一边双手提着裤子边缘猛地向上提，一边一蹦一跳地来到窗边，系好腰带，这才空出手来拉开窗帘，露出了后面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

      这间堪称简陋的房间居然有这样一扇漂亮得令人惊叹的落地窗，高透明的玻璃透出外面略显幽暗的深蓝色灯光，给这间公寓里的所有东西都在罩上一层幽蓝的光晕。

      这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青年的公寓，房间所有的功能区都在一块空间里，单人床的旁边就是单人沙发，紧挨着沙发的就是一张靠着墙壁支起来的餐桌和冰箱，那对面就是洗手台和一个迷你灶台。只有卫生间被单独隔开，透过虚掩着的门能看到里面是居然有一个不小的浴缸。房间里四处散落着衣服和袜子，桌面上叠放着各种开了封没吃完的饼干麦片，门口的垃圾桶里塞着不知道几天前点的披萨外卖盒子。

      哈利挠了挠一头杂乱的黑色卷毛，随手捡起掉落在衣服里的闹钟放回床头柜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长腿一迈就到了房间的另一边，打着哈气拉开了冰箱门，穿过一堆吃剩的外卖盒，从最深处挖出两枚鸡蛋。

      在锅里接水，放入鸡蛋，点火，打开计时器。

      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计时器刚好蜂鸣起来。

      把鸡蛋和一份即食便当塞进纸袋，哈利拿起靠在门口墙边的公文包，对着门上一小块镜子草草地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推门而出，去赶凌晨的最后一班公交。

 

      他叫哈利波特，目前的身份是阿兹卡班生物研究所的一名实习夜班研究员，负责在夜间巡视所有实验室的情况，保证试验品的稳定。

      而他的真实身份是凤凰动物保护社的新星，出身在科研世家，虽然身为凤凰社老成员的父母因为一次野外调研失踪，但这些年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名校毕业，回到凤凰社，得到众人的认可。

      哈利如今为什么会来到阿兹卡班呢？这件事还要从一年前开始讲起。

 

      一年前，凤凰社关注的几个野生动物保护基地开始频频有野生动物遇害，死状凄惨，甚至更有大量动物消失，不知去向。

      这一诡异现象引起了凤凰社的高度重视，经过初步调查之后排除了一些内在的可能性，初步认为是外来力量导致了这种情况，而最有可能的外来力量就是人类的捕猎。于是凤凰社盯上了他们的老对头阿兹卡班生物研究所。

      这是一家臭名昭著的生物研究所，经常通过捕猎野生动物来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已经遭到多家动物保护机构的强烈谴责，乃至社会各界的反对，却依旧我行我素，只是把这些行动转明为暗，令人更加难以察觉。

      经过这样一个从高调转为低调的过程，阿兹卡班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到如今，更是只剩下凤凰社持续关注阿兹卡班的动向，多年来，凭借不懈的努力，成功避免了很多野生动物遭遇不测。

      按照惯例，这次的事件应该也是阿兹卡班搞的鬼，但是接连派去的专员都没能调查出阿兹卡班的踪影，甚至愈发觉得整个事件的蹊跷诡异。

      凤凰社内部进行了多次会议，决定派出一个卧底入职阿兹卡班，进行深入调查。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常年奋斗在与阿兹卡班作对一线的前辈们都摩拳擦掌地表示自己可以胜任这项工作，可是经过几轮筛选，发现社里大部分前辈早就是阿兹卡班的熟面孔，别说卧底，走在街上都担心被阿兹卡班那帮疯子们敲闷棍，要想混进去，比登天还难。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了，他毛遂自荐，要成为那枚关键的暗棋。

 

      哈利晃了晃脑袋，把自己从往事的回忆中拔了出来。

      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从最初的每天都被触目惊心的实验激怒到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上前阻止，到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背后帮助那些受害的生物们，甚至还能利用夜班的职务之便，联系凤凰社，偷偷放走一些坚持不住的动物们。

      一切都十分顺利，除了依旧找不到一年前那些行动的任何消息。想到这里，哈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又开始想念凤凰社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了，与阴森冷清的阿兹卡班不同，那里有他的老师们、亲人还有最亲近的两位挚友。凤凰社珍藏着他所有与美好有关的记忆，是这一年以来苦闷的生活里唯一能给他带来慰藉的东西。

 

      还未等他更深地陷入自己的思绪，公交车猛地一个刹车停了下来。凌晨的公交车上没有什么人，有几个人晃晃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哈利挥手示意。几乎每天晚上同一时间、同一班车上，都是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有的是倒班的保洁人员，有的也跟他一样是夜班研究员，都是阿兹卡班的底层人物，哈利跟他们混的都挺熟，偶尔也会与他们一起在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死角处一起边聊天边抽一支廉价的香烟。

      这些人倒不像是阿兹卡班的人，他们大多只是缺钱或者是怀才不遇，走投无路了才会背着亲戚朋友在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地方谋求生路。哈利对他们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还会有些许同情，总是想着等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或许也能把他们一起带走，凤凰社会欢迎所有心里还有爱的人们。

      哈利收回视线，夹住公文包，抓紧手里放着他宵夜的纸袋，走下公交车，一头扎进了浓黑的夜色里。

 

      与往常一样，哈利打卡上班之后，先走进了属于自己的狭小办公室里。他放下公文包，拿起桌子上的记录表，抓起纸袋子，准备开始一天的巡视实验室的工作，顺便趁着这段时间，解决一下宵夜。

 

      哈利一间一间地巡视实验室，隐蔽地查看实验数据，从中收集有用的信息，筛选一下把重要的信息传回凤凰社，然后再轻车熟路地给有些受了伤的动物们隐蔽地进行了一些处理，安抚一下小动物们受伤的情绪。

      罗恩——他的挚友之一——总是嘲笑动物们对他的天然亲近的能力，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们一样。

      看完了他的老朋友们，今天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亡，哈利的精神微微放松了下来，他伸了个懒腰准备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走廊尽头从他入职就从未投入使用的那个最大的实验室居然亮着“使用中”的绿光。

      哈利往回走的脚步停住了，直觉告诉他，那扇门后面关着的，一定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无害小动物。

      现在的他如何也不会想到，那里面的看似可怜的生物，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哈利来到走廊尽头，扫描虹膜之后，门轻声响了一下便向两边划开。

与其他常年灯火通明的实验室不同，这里一片漆黑，只有天花板中间一盏灯发出幽暗的光亮，照亮了正下方一块不大的面积。

      一个巨大的玻璃箱顶天立地般地立在旁边，里面盛满了略显浑浊的液体，光亮只能穿透一小块柱体，衬得剩下的部分更加晦暗不明。

      哈利像受了蛊惑一般直勾勾地向前走去，踉踉跄跄地躲避那些异常散乱的实验器材，靠近了好像正在发着光的水箱。

      当哈利的额头猛地撞上冰凉的玻璃，他好像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他一手揉着撞痛的额角，一手扶着缸壁向上看去。这个视角下的水箱更加有压迫感，甚至还让人不由得产生一丝丝恐惧。

      哈利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不利影响晃出自己的脑子，感觉那丝诡异的感觉散去之后才又睁开了眼睛。

      他凑近了才发现水箱用的玻璃格外厚，即使是对于这样高度的水箱也有些夸张，这让水箱里面的情形更加难以辨认了。

      哈利又凑近了一些，他的眼镜片几乎要贴到玻璃上面了，由于他呼吸带出来的雾气在他的鼻尖下面凝固出一个小小的扇形区域。

      即使是这样的距离，还是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好像这里只有一缸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时间好像过去了许久，久到哈利眼睛都有些酸痛了。

      正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沉寂的水突然被搅动了，漂浮在水里的微小碎屑被漩涡状卷起——

      一个黑影在哈利眼前快速略过。

      他被吓了一跳。

      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那个黑影又来了，在他眼前慢慢游过，缓慢地好像是在给他机会仔细看清楚一样地慢条斯理。

      那是一条巨蛇。蛇身覆盖着暗黑色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暗红色的微光；从最细的尾巴尖开始，线条流畅地变粗，最粗的地方几乎比他的大腿还粗；这条巨蛇几乎有三四米长，最后才看到蛇头，额头上有一片宛如宝石一般剔透的深红色鳞片，它慢慢抬起头来——

      一只暗红色的眼睛跟哈利对视了。

      那一瞬间，哈利不知道为何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呆愣地盯着那只堪称漂亮的眼睛，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惊恐也好像是惊叹。

      哈利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巨蛇什么时候又消失了都没有注意到，等他回过神来，水箱里再次恢复了一开始的那种死寂。

      他又站了很久，希望看到巨蛇再一次出现，可是直到他站到脚都酸了，却依旧没等到巨蛇的出现，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之后他是怎么回到办公室，填写了报告，又是怎么打卡下班，回到住处，躺回自己的小床上，哈利都记不清了，直到他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还是那只紧紧盯着他的血红色眼睛。

      明天一定要再去看看。这是哈利的意识陷入熟睡的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棒是@白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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